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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念图书馆

最难忘的是图书馆 (张骏祥 1931届)

想念图书馆
2021年08月31日

编者按:在将近一个世纪的岁月里,清华大学图书馆伴随着学校一起成长,许多学术大师和治国、兴业英才曾经在这里留下他们的印记,无数莘莘学子曾经在这里汲取知识的营养。一百年的历史,一百年的沧桑,一份珍贵的积淀,厚重而绵长。我们怀着一份虔诚,试着去拨开尘封日久的历史积淀,从遥远的过去撷取那个时代留下的旧物、翻检出几页记载那段生活的篇章;我们怀着几分好奇,试着把我们的眼睛从当下移开,穿过那段长长的时空,让过去的一幕幕重新在我们的眼前闪耀光芒。


校史组同志来访,问我对清华园最难忘怀的是什么,我脱口而出:“图书馆。”

我是1928年转学到清华外文系二年级的,毕业后又任外文系助教五年,直到考取公费去美国学戏剧导演,前后在清华园里生活了八年。这八年中,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时间,大约有一半是在那座有着程亮的大铜门、春天爬满翠绿的爬山虎的图书馆里度过的。

在我的记忆中,那时清华外文系除了极少数课程是捧了一本书学之外,都是没有课本,由教授在课堂上讲,学生下了课自己到图书馆,读教授排出来的放在阅览室指定的架子上的参考书。经济、政治、历史等文法学院各系好像也是这样,不像工程、生物、化学、物理系,他们有自己的实验室(但也要到图书馆看书)。因此,大多数同学,除了上课和每天下午到体育馆锻炼之外,多半是到图书馆看指定的参考书。特别是晚饭后,很多同学都是饭碗一放,就到那两扇程亮的铜门前排队,等到大门一开,就蜂拥而入,因为都想捷足先登,拿到一本想先睹为快的参考书。

我记得,在二年级上西洋文学史的时候,我就每天晚上跑图书馆,从荷马的《伊里亚特》、《奥德赛》读起。三年级上西洋小说史,每天跑图书馆更勤,从菲尔丁的《汤姆•琼斯》读到司各特的《埃梵赫》,到狄更斯的《大卫科波菲尔》,到福楼拜的《包法利夫人》,到巴尔扎克的《高老头》等等。特别是在王文显先生讲西洋戏剧史的三年级和讲莎士比亚的四年级,更是每天在阅览室,贪婪地读着各国历代的戏剧杰作和莎士比亚的几部名著。就这样,我投进了西洋文学的既广阔又深邃的海洋。当然,不免是囫囵吞枣,我也不敢说自己究竟有了多少收获,但总算是走进了西洋文学宝库的大门。至少,在那些年,我尝到了大开眼界的快乐。

但是回想起来,我从图书馆获得更多乐趣是毕业后那五年。我作了外文系助教,但除了最后一年担任过一班大一英文课外,我一直是作系秘书的工作。五年内,我每天坐在系主任王文显先生那间办公室里。那是在新增建的图书馆阅览室楼下的一间宽敞的教授办公室,屋里洒满阳光,放着两大盆棕搁树。文显先生除了准备自己的讲课稿子和偶尔开系务会之外,是不大到办公室来的,于是这间办公室经常成了我一个人的天下。应该说,我认真地读了些书,还要算这几年。那时候,我可以自由进入书库在书架上翻阅,发现了有兴趣的书,就可以填了借书卡,拿到办公室里读。王文显先生自己是个剧作家,对西洋戏剧兴趣浓厚。那时清华每年花不少钱添置图书,外文系所购的书里,就往往有文显先生开列的大批有关戏剧的书。我对戏剧的兴趣,应该说也是被这些书引起来的。现任文化部副部长的清华同学英若诚同志有一次对我说起,他到清华时发现几乎每本有关戏剧的书,借阅卡上都有曹禺和我的名字,有些只有我们两人的名字。那些书可真是包罗万象,不仅有古典的现代的各国的著名剧作,而且戏剧理论、舞台美术、表演艺术、剧场发展史,应有尽有。戈登•克雷、阿道夫•阿皮邦、马克斯•莱因哈特、贝拉斯戈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、梅耶荷德……这些人和他们的主张,我都是这时候才陆续知道的。不仅是西洋戏剧方面的知识,就是有关中国戏剧的发展以及中国的经典戏剧著作,我也是这几年内才开的窍,是靠在图书馆书库里边发现边借来读的。后来1935年清华的庚款留美考试,有一名“戏剧演出”的名额。考试的专业课目中,除了西洋文学史和西洋戏剧史之外,还有中国文学史、中国戏剧史,还有一门“戏剧演出”,都是在大学里没有学过的。亏得几年来在图书馆里东模西翻地浏览过,没有被难倒。

总之,我在清华八年,图书馆给了我最大的乐趣——读书的乐趣。这就是为什么我脱口而出,说我对清华园里最难忘怀的是图书馆的缘故。


原载《老清华的故事》(江苏文艺出版社,1998年12月)

张俊祥:1910年生,江苏镇江人。著名电影导演。193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外国语文学系,1936年入耶鲁大学戏剧学院学习。曾导演《北京人》《燎原》《白求恩大夫》等电影,编有《鸡毛信》等多部电影剧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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